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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公公垂眸道:“消息传回来了,说是昨夜摄政王和玉亲王到了子夜才休息, 许是……累着了。”

    小皇帝深吸了一口气, 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乌伦珠小公主如今已入后宫,原本小皇帝和太皇太后商议,要给她妃位。

    如今为了要给那几位蒙古部族首领点颜色瞧瞧, 小皇帝只封她为嫔, 封号为宣。

    因着摄政王不上朝,小皇帝案上堆的奏折, 也比往日多了一倍。

    小皇帝盯着那一排奏折,忽而勾了勾嘴角。

    玉亲王这两个月都在宫里,摄政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
    小皇帝原本以为摄政王是对玉亲王无意了,又或者是腻烦了。

    可如今看来,倒是憋得不轻。

    这萧濯从前便如铁桶一般,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弱点。

    可现下,小皇帝却看到了希望。

    若只是一日不上朝便罢了,第二日,摄政王还是称病不朝。

    前朝已然有人揣测,说摄政王要么是有放权之意,要么就是被人勾了魂。

    而这勾了摄政王魂魄的人,自然是玉亲王。

    到了第三日,萧濯还是没上朝,潘英那方便递请了折子,说是他身体已然康健,请皇上允他上朝。

    潘英后颈的印记是洗不掉了,皇上许他上朝之后,他脖子上还特意戴了一圈黑色牛皮链,那链子倒是精美,下面还有铁环点缀。

    只是那样子看起来,十分别扭。

    下朝之后,已然有人忍不住小声道:“你们瞧潘大将军脖子上的链子,像不像狗链?”

    阿罗是摄政王的人,他要嘲笑潘英,自然不必小声。

    他听到动静,哈哈狂笑了一声,生怕周围人都听不到一样,大声道:“什么像,分明就是条狗链。教场里养的那几条狗,脖子上戴的,可不就是这个玩意儿。潘大将军真乃奇人啊,宁愿戴上狗链,都要遮丑。”

    潘英快步向前,任他们如何嘲笑,都始终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潘英回府之后,暮色亲自过来奉茶。

    潘英见暮色盯着自己脖子上的链条,便忍不住问道:“你说我脖子上的这个,当真好看吗?”

    暮色说话声音细软,听来也格外真诚:“好看,大将军戴着格外好看。旁人若觉得不好,那定是不懂得欣赏。从前在倌搂里,他们都……”

    暮色察觉到自己失言,立马噤了声。

    潘英倒是笑了一声:“不必紧张,我沉寂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,已经做好了准备。任他们如何嘲笑,我都不会放在心上。如今皇上允我上朝,咱们便是成功了第一步。”

    想到这里,潘英问潘润:“可探听到消息了,摄政王不上朝的这几日,不是憋着什么坏吧?”

    潘润看了一眼暮色,潘英却直接道:“无事,你说吧,暮色是自己人。”

    潘润深吸了一口气,这才道:“探听到了,摄政王这几日连大门都不出,日日都与玉亲王……”

    潘英脸色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,潘英想了很多。

    他实在是想象不到,暮云重那样的人,是怎么说服自己,甘心侍奉萧濯的。

    潘英想过,要设计再杀暮云重一次。

    可是午夜梦回,潘英又想起净夜的身段,想起他在萧濯跟前那蚀骨惑心的叫声……

    要他再杀一次暮云重,他是真的做不到,也舍不得。

    从前的暮云重死都不会同男人在一起,可现在呢,他已经侍奉过一个了,应该不介意再侍奉另外一个。

    潘英想及此,忽而勾了勾嘴角。

    他深闭上眼,耳畔仿佛传来了净夜那惹人心动的声音。

    潘润退下之后,潘英抓起暮色的手,盯紧他道:“我让你学玉亲王的声音,可学得如何了?”

    暮色先是唤了一声大将军,潘英摇了摇头:“不对,叫我名字。”

    暮色又唤了一声潘英,潘英还是不满意,他继续摇着头,道:“不对,再叫……”

    暮色跪下身去,仰起头看着潘英,又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这一声,竟有九成相似了。

    潘英深深看着暮色,眼神间已有动容。

    暮色见势,更加卖力地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这一次,潘英直接抱起,丢进了内间的榻上。

    门外的潘润听到里面的动静,深蹙着眉,他咬紧着后槽牙,握紧了双拳,待了好一会儿,才终于抬步离开。

    而很快,潘英府上的消息,便传到了净夜这边。

    纳多汇报:“主子,暮色那边递消息过来,说是成了。”

    净夜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纳多又凑到净夜耳边道:“暮色说有意外之喜。”

    净夜懒洋洋地吃着葡萄,示意纳多继续说。

    纳多这才凑上前小声道:“潘英的心腹潘润,也好男风。暮色说,他有把握将潘润勾到手。”

    这倒的确出乎净夜的意料,以至于就连萧濯进门之时,净夜都坐在那发呆。

    萧濯从身后抱住他:“想什么呢,小祖宗?”

    净夜将头靠在萧濯身上,软声问:“我在想,你明日上朝吗?”

    萧濯挑眉:“那你想我上还是不上?”

    净夜用手一下又一下地勾着萧濯的小臂:“潘英归朝了,我想,王爷还是去吧,总不能让他太得意。”

    萧濯抓过了他的手,轻吻了吻后,才笑道:“好,听你的。”